《Unaccessible》CP:出猿【完结】

Unaccessible

CP:出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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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

故事结构奇怪

设定奇怪

有各种神奇的人物关系设定

人物OOC有

渣文笔有

与任何真实的事件团体毫无关系

 

以上OK?那就开始了哦(ノ·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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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还未开始便已注定结局的故事。

 

0.

草薙敲了敲门走进总编的办公室,这个五十出头便已经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草薙知道这是总编烟瘾又犯了,最近他正被妻子逼着戒烟,虽然叼着笔并不能给他带来一丁点尼古丁,但好歹还能安慰一下失去了烟卷而太过寂寞的牙齿。

“出羽的稿件已经改完了,要不要打印一份给您?”

“嗯嗯。”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上次你和千岁那个采访老战士的文章反响挺不错的,下个月的专栏再做一期吧。”

草薙愣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您是说……还让我们去采访老战士?”

“对对。”总编在自己的日程表上潦草地写了几笔,然后又把笔重新叼回嘴里,“就这么定了,你去忙你的吧,这个月你和千岁只要弄好这个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别人做。”

“……好。”

其实草薙挺头疼的,为了上个月的那篇报道他和千岁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月,不仅是因为寻访那些高龄的老人难度太高,首先是能否联系到他们才是最大的问题。许多人已经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去世了,在世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卧病在床或者由于高龄不愿见客,真正能够接受采访的人少只有少。

他不知道这个月能否完成总编交给他的任务,他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不然这个月的奖金铁定就要打水瓢了。

“怎么,总编又交给你什么难缠的事了?”

千岁见草薙又摆着一张苦瓜脸从总编办公室里出来,抱着脑袋仰在自己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草薙的风凉话。

“上个月的专访他还想让我们做一期。”

千岁笑起来,“这还真是要人命。”

“别光在那动嘴皮子,你有没有什么题材或者线索。”草薙坐回千岁对面自己办过桌的位子上,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抿了一口,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千岁俯过身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别说,我还真有。”

 

草薙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一口喷在千岁的脸上。

 

千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朝草薙晃了晃,“读者来信,好像是看了那篇报道之后想请我们过去。”

草薙歪过头看千岁手里的信封,发现信是从一家医院寄出的。

 

1.1

那是一家处在城市边缘处的一家声誉颇好的私立医院,环境很好也没有什么人,是个适合静养的地方。给他们寄信的人住在13层的单人病房,他的主治医师告诉草薙他们病人比较虚弱,不能长时间打扰,得到准许之后走进了病房。

房间采光很好,透过向阳的窗户撒进来的阳光刚好能够到病床上,经过白色墙壁的反射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床头矮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空气中的百合香仿佛使整个空间脱出了尘世。

寄信的人坐在病床上,浅棕色的发色和嘴边淡淡的笑意,好像下一秒就会融化在空气里。

 

“您就是……十束多多良先生?”

“我就是。”十束笑道,“信收到了?”

草薙点点头,千岁拉了两把椅子到床边坐下,草薙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也坐了下来。

“您信上说是想为我们介绍一个人?”千岁问。

“是的。”十束说,“是我的一位战友……嗯,我想称他为朋友更为贴切。”

“他现在在哪呢?”

“他已经不在了。”十束看着草薙他们略显惊讶的神情,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很早之前。”

千岁抬起头,“您的意思是说,是要给我们讲个故事?”

十束笑着摆摆手,“不,也说不上是个故事。”

“他去世的时候很年轻,大概才二十多岁?……也许还不到二十岁,他总是显得很成熟。”陷入回忆中的十束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他没有什么故事,他到死都在为着什么事而执着,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追求什么。”

“我只是想,也许他想要的东西并不存在于当时,而是存在于另一个时间里。”

“啊,竟然忘了告诉你们他的名字。”

 

“他叫伏见,伏见猿比古。”

 

说罢十束将那几个字写在纸上递给草薙。

 

千岁和草薙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本人对这个早早去世的人很感兴趣,但并不清楚如果真的写成稿件反响会如何。

十束好像看出了他们的为难,对他们说道:“即使不被刊登出来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而已。子女们都不在身边,对这些过往的故事也不太感兴趣。”

“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草薙也突然觉得舒心起来,其实抛去工作之外,他很享受记者这个职业。能够听到各种各样的人的故事,他觉得很荣幸,毕竟人们并不会把故事讲给所有人听。

 

“那您的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呢?”

 

“间谍。”十束答,“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能说出这个故事。”

 

1.2

 

“间谍吗?很少能听到这样的故事呢。”

“是吗?”十束眨眨眼,随即又低下头,像是有什么心事,“也是呢,毕竟是不怎么见得天日的工作,即使殉职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您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算是他上司吧?以前的上司。算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十束的语速很慢,带着岁月染上的轻柔感,一词一句都清清楚楚,仿佛都经过精雕细琢。他闭起眼睛细细思索,像是在回忆着过往的每一个细节,从每一个斟词酌句到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不知这些都在他的记忆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其实并不是组织直接将间谍的任务派给他的,而是他自己申请的。”

“自己申请的?”

“是,当然这种危险的任务都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没有资质的人是不能担任这份工作的。”十束说,“但是猿君很聪明,或者说他聪明得让我有些意外。”

“表面上他是背叛了我们,实际上却在另一个危险的地方为我们做着事。”

“他的档案全部都销毁了,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让敌人查到他底细的线索。只有寥寥几个人知晓他的身份,但我们也绝口不提,因为对我们来说,他是‘叛徒’。”

 

“……一定很痛苦吧。”

 

十束爽朗地笑起来,也许无论多痛苦的事在几十年之后都可以变得一笑了之。

“痛苦还不至于,只是觉得很难受。”

“但我不知道猿君是怎么想的,也许会很难受吧,但也许那样他才更自在。”十束眯起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总说自己喜欢有血有肉的东西,也许这种绷紧全部神经的工作更能让他感觉充实。”

“猿君……其实说到底还是个怪人呢。”

说到这十束停下了继续叙说,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不知在想什么。彼此之间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十束回过头来看着草薙,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

“真奇怪,即使这样说着,好像就能感觉他还站在我面前一样。”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生活中的。”千岁问,他也不由自主地被这种气氛所感染。

 

“任性,倔强,挑食,懒散,几乎所有你认为是缺点的小毛病他都有。”

草薙轻轻哼了一声露出了笑容。

“从不吐露心声,性格别扭的要死。”十束也笑,仿佛谈论的并不是一位故去已久的人,而是一位彼此相识多年的友人。

 

“但是,却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一般都感受不到。”

 

“温柔的人啊……”

 

“他还没有找到他所执着的东西,为什么还那么年轻就不见了呢。”十束显得有些遗憾。

“人生难免会有些遗憾。”千岁说。

 

“但他的还没开始。”

 

草薙沉默下来,时空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三个人的呼吸声仿佛都轻浅起来,像是怕惊到了什么人。只有录音笔运转的无人听到的电子声和光线穿透空气时的摩擦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份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也像是在祭奠着谁。

 

1.3

 

千岁挪动了一下身子问道:“您没有他的照片吗?”

十束笑了,“连资料都被销毁了,照片怎么会剩下。”

千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头发是灰蓝色的,应该很柔软吧,我没摸到过——他从来没让我得逞。”十束垂下眼帘像是在思考,“眼睛是深蓝色的,但总是缺乏光彩——只在有的时候会流露出反常的兴奋。”

“挺瘦,因为他挑食。离开我们之后曾在街上看到过他,像是生病了一样苍白着一张脸。”

“当时还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当然没能说上话。”

 

“他为什么自愿申请那份工作,您知道原因吗?”

“他从来没说过。”十束说,“大概是想过不一样的生活吧,也许只是非常单纯甚至愚蠢的原因。”

“我不是他,对他的印象也只能是我自己对他的猜测。”十束看着他们,“也许你们找到这两个人就能明白一点了。”

说罢他又写了一个小纸片给草薙,上面是两个人名字和联络方式。

“他们是我的朋友,如果被人拒绝了,你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琐碎的话题,最终这次简短的会面被医生所打断。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休息,于是草薙和千岁同十束道别之后离开了那座医院。

 

“你怎么看?”千岁坐在车里,咬着本来是插在可乐瓶里的吸管,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正趴在方向盘上对着笔记发愣的草薙。

他见草薙没什么反应,直起身用手肘捅了捅他,“问你呢。”

“啊?”

“……你觉得这个写成稿子能过吗?”

“不知道。”草薙干脆实话实说,“全部采访别人,但中心人物却像是虚构的一样。”

“那怎么办?还要继续这条线进行采访吗?”

草薙撇撇嘴,“你去找别的题材,这边我自己来就行了。”

千岁在旁边咬着吸管喝可乐,听到草薙的话有点心不在焉地应着:“嗯嗯……嗯?!”

他差点被可乐呛到,“你自己来?”

“为了避免交不出稿子。”草薙收好笔记本,戳了戳千岁的脑门。

“你也别想歇着了,你那边也要自己一个人做。”

 

1.4

 

当天晚上草薙终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这一直都是草薙的个人习惯,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这种气氛下更适合思考。

从耳机里传来今天录音的声音,十束略显苍老但却明晰的声音,除了沙沙的杂音之外,他甚至以为听到了灰尘落地的音响。

 

他闭上眼睛细细描摹那个他不曾相识的人。

 

纤瘦的轮廓,二十岁上下的面容,穿上制服时笔挺的后脊。啊,照十束所说的,小毛病不少的话,大概不会好好把扣子系好吧。

面容因为挑食而显得没有什么血色,平常没什么光彩的眼睛在兴奋时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变成闪着波光一样的海蓝色吗?

聪明却懒散,他会是怎样一种气场呢?应该对工作很认真吧,不然不会把间谍的工作交给他。

 

他在敌方的地盘上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呢?辛苦吗?痛苦吗?徘徊过吗迷茫过吗后悔过吗?……他的初衷是否有实现,还是说他抱着遗憾便英年早逝。

 

草薙睁开眼睛,录音在循环播放,但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

 

他发现自己对于伏见猿比古本人的兴趣超过了对于事件的兴趣,只是他不清楚这只是十束的叙述太过吸引人,还是仅仅因为他个人的感觉。

 

“出云。”

 

草薙被吓了一跳,急忙摘下耳机,才发现是安娜正抱着玩偶兔子站在门口叫他。

安娜是他的外甥女,因为父母要出差一阵才到草薙这里借住,不过她应该是早些时候就睡下了。草薙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钟,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他扔下手里的工作把安娜抱起来放在床边。

 

“怎么了,睡不着?”

安娜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安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是什么样的梦。”

“……很黑,有人在哭。”

草薙抱住安娜,“梦都是反的,如果害怕的话,今晚我陪你睡。”

“……我不害怕。”

“好好,安娜很勇敢,那让我陪你睡好不好。”

 

安娜嘟着小嘴点点头爬上了床。

 

小女孩在草薙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草薙忽然就很想知道,如果是那个人——那个叫伏见的青年——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像这样抱着他,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草薙闭上眼睛,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果然是今天太累了的缘故。

 

2.1

 

千岁在那之后的第三天也收到了一封读者来信,草薙便打发他走了。千岁撇撇嘴,有点不愿意,毕竟要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虽然草薙也是如此。

 

草薙面对着那两个人名字和住址犯了难,两个陌生的名字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最后他抛硬币决定先去拜访八田美咲。

 

他事先打了电话确定了时间,但八田所住的地方很不好找,草薙险些迟到。穿过闹市区的一条小路,那个社区虽然离闹市区并不远但却挺安静,附近还有公园。草薙按照地址找过去,按响门铃之后开门的却是个年轻女子。

“您好,我是草薙出云,杂志社的记者,之前有打过电话的。”说着草薙伸出右手。

女人同他友好地握了握,“我是八田奈惠,八田美咲的孙女。”她顿了顿,“您等一下。”说着奈惠在玄关处拿了钥匙,“爷爷陪我侄子在公园玩,说如果您来了就带您过去。”

 

公园里有几个小孩子在堆沙堡,周围零零星星地站着几位母亲在话家常,奈惠朝树荫处指了指,“我爷爷在那,您过去找他就好了。”

草薙向奈惠道了谢,后者腼腆地笑了笑,同他道别之后便回去了。

 

草薙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找到了他想找的人,那位老人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小孙子,见草薙来了只是看了他一眼。

“您好,我是草薙出云,杂志社的记者。”

“坐吧。”八田随口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嗯……关于伏见猿比古的事,什么事都好。”

草薙侧过头,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军人眼里的坚毅依然没有从八田的眼神中抹去。

“那家伙到底有哪里好采访的……”八田皱了皱眉,这才回过脸好好打量了一下草薙,“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嗯……十束先生给我们写了信,我们去采访他才知道的。”

八田十指交叉握了握,“你想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自愿申请了间谍的工作?”

“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说过。”

“那您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也许只是觉得平淡的日子过腻了吧,我一直搞不懂他。”八田说,“有话从来都不会直说,清楚地说出来不是很好吗?”

“他离开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起来……大概是变得更沉默了。”

看来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再去宗像礼司那里试一试了,草薙想。

“您当时知道他去做了间谍吗?”

八田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您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八田显得有些生气,也许是迁怒于草薙,也许只是气当年的自己。

“当时我以为他真的叛变了,甚至还为此恨过他——毕竟那曾经是我们的信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像个笨蛋。”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他的。”

“也许这就是不想让您知道的原因吧。”

八田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抹了一把脸,看向远处还在嬉闹的孙子,“是呢,他那样特立独行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干预他的决定呢?”

“有些事情,也许一辈子不知道才最好。”

 

草薙看着这位也许曾经叱咤沙场的老人,好像一瞬间卸下了浑身的防备与负担,疲惫得像是一棵孤守千年的枯松。

 

2.2

 

“您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从小玩到大,记事起我们就一直在一块了。”八田说,“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罢课,一起闹革命一起参军。”

“他总顺着我的意思,在这方面他可算得上容忍度极高。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离开。”

“后来战事不断,也没那么多闲七杂八的东西好想。但战争一结束,没有他在身边总觉得挺寂寞的。”

“习惯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草薙停下在纸上书写的笔,树影筛下一块块小光斑落在他的条纹本上,他眨眨眼睛,即使在阴凉处也能感到夏日的燥热渗透了皮肤,他望向远处已经跑去爬梯子的孩子们,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仿佛时空在夏天的炙烤下出现了裂隙,他甚至看到了那个从未见过面容的背影浮现在了面前。

是什么呢,这种不协调感,一直同八田在一起的他怎么会突然去做间谍的?

“您有他的照片吗?”

“哈。”八田轻笑了一声,“说起来也后悔,他离开之后,我把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丢掉了……现在连个想念的凭借都没有。”

草薙一想也是,如果是自己,一直同自己在一起的人突然背弃自己,他也会尽量避免去触碰关于那个人的东西。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草薙顿了一下,思索着该怎么措辞,“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做背叛者的?”

“他‘死了’之后。”八田说。

“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很多我们的卧底都被人查了出来——当然他也在其中。不过那些人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情报,打算放他出来再派人跟踪他,找到我们的联络点。”

“但他只是从那栋楼的窗下走过,从此之后再无音信。”

“……殉职了?”

“我不知道,只是再没有他的消息而已了。也许他想办法甩掉了跟踪的人,更名改姓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了。”

“以他的能力,如果经商的话,一定能过得很好。”

八田抬起头,阳光斑驳地洒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神情专注,仿佛在祝福着远方的友人。

 

2.3

 

草薙陪八田在太阳底下坐了一下午,晚上回到家之后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但看八田那个样子,完全没什么事,不得不感叹果然军人就是和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他在脑袋上敷了个小冰袋,半躺在椅子上,脑袋里一坨浆糊完全不能思考。草薙想他大概有点中暑了,不然他怎么会脑袋里全都是想着伏见的事。

那个人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离开自己多年的同伴的呢,又是用怎样一种心情,信步走过可以救他的人的窗下,消失在茫茫人海。

桌上的小台灯向四下墨蓝色的空间散发着橙黄色的光芒,深夜里虫鸣也停止,连呼吸声都让人觉得是种惊扰,世界孤独得仿佛只剩下草薙一个人。

他眨眨眼睛,因为一天的劳累草薙觉得有些困倦,迷蒙中感觉有个身影在自己眼前晃,他想抬手把那影像挥开,却没力气再抬起胳膊。

 

草薙睡得很不踏实,他梦到自己茫然无措地站在人群中,逆着人流向前走。拐进一条小巷,又拐到一条石阶,身子很沉,似乎下一秒双腿就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跪坐在地。

他走到他自己都不认得,手边是坚硬粗糙的墙壁,身后有人追赶来的声音。

 

然后草薙就醒了,他睁开酸涩的眼睛,依然是自己熟悉的卧室,面前是灯光下摊开的笔记本和依然在运作的电脑。他听到额头上的冰袋里喀拉一声冰融化解体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这里才是现实,不是梦境。

 

梦都是反的,草薙告诉自己,就如同前几日安慰安娜时那样。

 

草薙拿开额头上的冰袋俯下身把额头贴在桌沿上,木质的桌子传来不高不低的温暖。脚麻了,脖子被椅背硌得发疼,他觉得心里很乱,一定是那个梦让他睡得太不安稳了,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一下一下像要冲破胸腔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

 

他现在在安稳的现世,没有战乱没有阴谋,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也不用去思考信仰与背叛。这不是乱世,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阳奉阴违,也不必再整日为明天担忧。

 

但是为什么,胸口会那么痛呢。

 

2.4

 

千岁左左右右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草薙,1分钟过后,草薙终于被看毛了。

“干嘛呢?”

“……你最近脸色很不好啊……”千岁说,“熬夜了?”

草薙扶着额头沉吟了一下,“嗯,倒是你,精神得不正常啊?”

“有漂亮妞什么都能打败!”说着他还比了一个拇指。

草薙感觉有点头痛,皱着眉撇撇嘴,“你能干点正事吗,别整天泡妞……”

被说教了的千岁一脸的不服气,拿出一沓刚刚打好还温热的稿子甩了甩,“看见没!正事!”然后他放下手里的稿子,问道:“别老说我,你呢?”

草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我去冲杯咖啡。”

说完他端着马克杯走出办公室。千岁在位子上目送他出去,朝草薙的背影挥了挥手,“别太拼命啊!”

 

草薙最近确实没睡好,任谁每晚都被同一个梦境困扰也不可能心平气和。自从那天造访八田归来,他总是会梦到自己行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小巷里。

有的时候他会梦到在阴雨天,自己在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醒来,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穿越了,但是当他走到窗前,布满水汽的窗户上印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他才知道他是在做梦,他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迟迟没有动作,然后这个沉默又阴郁的梦境就会在一声巨大的枪响时结束。

草薙不知道这到底算噩梦还是普通的梦,只是那种仿佛从梦境中溢出到现实中的孤独感和恐惧感一直缠绕着他的精神。

只能说是最近精神太过紧张的原因吗,草薙想。他几乎可以肯定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伏见,他不能否认自己十分在意,那张印在窗户上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是用怎样的一种神情注视着自己的倒影。

 

当天晚上草薙又梦见了那个阴雨天,没开灯的房间黑黢黢的,家具全部沉陷在黑色的阴影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草薙几乎一秒钟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梦境,但却固执地不想醒来,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离伏见最近。

离这个近乎虚幻的人最近的距离——草薙就是他,他们在此刻是一体的。

他下床,走到窗前,依然是模糊的脸。

草薙突发奇想地想要摸摸那张面容,他抬起手,却没有拭去玻璃上的水汽,而是摸向了“自己”的脸。

是眼泪啊,草薙想,看着自己的手,苍白又无力的样子,这双手究竟是怎样握枪的呢。

 

为什么你在哭呢?

 

枪声从背后响起,预示着梦境的结束。

 

草薙在自己的床上被惊醒,摸了一把脸,竟然都是泪水。

他坐起身,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

 

3.1

 

草薙站在那座独门独栋的别墅跟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心里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敲门。他之前有打电话过来,但是接电话的是管家,当他说出自己是记者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礼貌地挂断了电话,从那之后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放弃继续采访下去而采用千岁的稿件,但仿佛有人在不停地催促着他,让他去了解,去继续靠近那个他从未相识的人。

 

草薙心情忐忑地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对讲机里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请问您是哪位?事前有预约吗?”

“您好!我是草薙出云,是杂志社的记者。”

草薙知道管家大概又要切断对讲机,急忙补充了一句。

“是十束先生让我过来的。”

对讲机对面沉默了一会,只有喀拉喀拉的声音,草薙一颗心好像吊在了嗓子眼。

“请您等一下。”说罢管家便挂断了对讲机。

起码是有希望了嘛,草薙想。

 

宗像礼司的住处可以说是非常招摇,在靠近郊区的别墅群——也就是地价让普通人几乎晕厥的地方。周围环境也很好,听不到什么噪音,是个非常适合静养的地方。放眼望去停的都是高档车,草薙觉得自己一身记者的寒酸模样站在这里非常不合适。

 

正在草薙走神的时候,管家打开了大门。

“您好,草薙先生,宗像先生正在楼上书房等您。”

 

管家将他带到书房之后就退了出去,草薙看到穿着浴衣的宗像正坐在书房小阳台的藤椅上,披着一件薄毯,似乎刚刚正在睡午觉。

“坐吧。”

宗像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草薙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宗像对面的藤椅上。

“……那个……突然拜访实在是抱歉……我是杂志社的记者,草薙出云”

说罢草薙双手递出了名片,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总有一种压迫感。

“没关系。”宗像接过名片笑道,“十束还好吗?”

“诶?嗯,十束先生依然很精神。”

“是吗。”宗像露出了一副放心了的神情,然后又抬眼看向草薙。

“十束让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草薙坐直了身子道:“嗯,是关于伏见猿比古的事。”草薙说,“十束先生说您可能能告诉我写什么。”

宗像眯起眼睛盯了草薙一会,草薙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然后宗像闭上眼睛一副了然的神情。

“是吗。”宗像端过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有什么您就尽管问吧。”

“好的。”

草薙打开了录音笔,然后拿出了自己的那个笔记本,想要习惯性地写上今天的日期和谈话内容,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怎么,不做记录么?”

“啊,不是……”草薙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想让这次谈话更轻松自然些。”

“在您眼里,伏见猿比古是个怎样的人呢?”

“工作起来很认真负责,所以平常的偷懒行为可以稍微放纵一点。不太懂礼貌,即使面对上司也要咂嘴。”宗像说,“嗯……有时候还有点蹬鼻子上脸——仗着我很中意他。”

“不过,作为下属,他非常优秀。”

“作为朋友呢?”

宗像笑起来。

“会很让人头疼。”

 

3.2

 

“您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做间谍吗?”

“哼……”宗像轻笑起来,“因为八田君的原因吧。”

“诶?”草薙有点惊讶。

宗像拽了拽有些滑落的毯子,“伏见君一直都不喜欢与人交往,心思其实也很好懂。所以他一切行动的原因,不过是些单纯的理由罢了。”

“什么样的……理由……”

宗像笑起来,却不再解释了。

草薙想起与八田的谈话,隐约中大概明白了什么,但是还感觉有些一头雾水。

“不用去深究了,反正事已至此,察觉到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大概是疑惑全都写在了脸上,宗像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您有他的照片吗?”

宗像愣了下,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会。

“有的。您稍微等一下。”

说罢宗像从藤椅上站起身,在书柜上翻找了一阵,拿着一张小纸片一样的相片坐回了草薙对面。

宗像将照片递过来,那是张有些褶皱的照片,像是曾经被谁在手里紧紧攥过。照片正中央的人半个身子背对着镜头,侧过多半张脸,视线茫然地散落在照片外,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谁的样子。

 

刘海有些长,眼角微微向下显得没什么精神,带着一副眼镜。直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鼻尖,尖尖的下巴,即使是照片也看得出他有些瘦。只可惜照片是黑白的,草薙无从得知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否真的是深蓝色。

奇怪的是草薙并没有一点新奇感,那张脸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失去了应该有的兴奋。

 

为什么呢,大概是遗憾自己再没有见到他的可能了吧。

 

“说来也讽刺,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照片,却是为了暗杀他用的。”

“暗杀?”草薙反问道,“不是说只是行踪不明了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

“从八田先生那里……”

“这样啊,十束是这么跟八田君讲的吗……”宗像垂下眼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草薙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也说了,伏见君去做间谍是因为八田君,大概十束是怕他觉得愧疚吧,所以才这样说的。”

“那……您的意思就是说,伏见猿比古不是失踪,而是真的死了……”

“是。”

草薙突然觉得很失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内心凭空被拿走了一般。

 

“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草薙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说出之后才发现竟然混了个人感情进去,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

 

宗像望向了窗外,“……谁知道呢,也许那个时候,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他重新将目光定格在草薙身上,“你应该也知道,敌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间谍,毕竟他们能提供宝贵的线索。”

 

草薙用右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左手,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悲愤什么。

 

3.3

 

“时间不早了。”宗像说。

草薙抬起头,才发觉这是对方在下逐客令。虽然对于这次会话的简短感到有点遗憾,但想到即使见上一面也很难得,心里也就平衡了。草薙收好录音笔,“那今天就……”

“我不是这个意思。”宗像笑着打断他,“您愿意陪我去拜访一位友人吗?”

草薙有些惊讶,面对初次见面就邀他同行的宗像有些不知所措。

“啊,当然了。乐意至极。”

“那请您到楼下的客厅稍等片刻。”说着宗像便起身朝书房里面的换衣间走去。

 

草薙跟随一直在书房外候着的管家到了一楼客厅,发现那里已经坐着一位女士了。

那位女士身着黑色的正装,披着一头金发,发梢在碰到肩膀时微微打起了卷。只带着朴素的白金项链,画着淡妆。这样一身装束打扮使得这位女士身上的凌厉气势减弱了几分,却增添了几分肃穆。

“这是我家小姐。”管家介绍道,“宗像先生的外孙女,淡岛世理。”

淡岛起身,草薙走过去同她握手,“您好,我是草薙出云,杂志社的记者。”说罢又递了名片过去。

 

趁着淡岛阅读名片的功夫,草薙悄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女士。

两个字总结,漂亮,再换两个字,美人。

虽然有点俗气,但草薙觉得其他繁杂的辞藻用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淡岛抬起头来看他,眨了眨眼,“淡岛世理,现在是东京警视厅的警部。”

“您是警察啊,真让人意外。怪不得有一种凌人的气势。”

淡岛将垂下的流海捋到耳后,露出了一边的耳环,“我就当做是夸奖收下了。”

“当然是夸奖。”

 

“久等了。”宗像从楼梯上走下,换上一身黑色的西服正装。即使面容已经苍老,但他笔直的背仍然让站在楼梯上的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一般的气势。

 

当草薙的脚踏上墓园的时候,草薙才知道“拜访友人”到底是怎样的拜访。

“抱歉,突然带您到这种地方……”宗像手里捧着一束在路上买的鲜花,虽然这样说着,但草薙却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丝毫歉意。

“不,没关系。”草薙笑了一下,“他是您的战友吗?”

“是的,先几年去世了。”

宗像将花束放在那人的墓前,草薙看到墓碑上照片下的名字是周防尊。

“都那么多年,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伏见的事了。”宗像说,“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还是想让你来见见他。”

“……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挚友,也是伏见君的上司。”宗像顿了顿,“是他邀请伏见君和八田君参军的,也许当时他没有邀请他们,事情总会有些不同吧。”

 

“不同吗……”草薙默念着。

 

会有什么不同呢?世事都有他必经的道路,无论怎样的开始都会以同样的结局作为收尾。

 

离开时,淡岛走在最后,叫住了草薙。

“草薙先生,改日有兴趣一起喝杯咖啡吗?”

草薙愣了一下,“非常荣幸。”

淡岛浅浅地笑起来,“那我会给您打电话的。”她浅浅鞠了一躬,跟上了宗像的脚步。

 

草薙面对着周防的墓碑,点了一支烟,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点惆怅。

 

3.4

 

由于没有现场的笔记,过后的整理工作就变得有些困难。

草薙坐在书桌前,痛苦地听着录音,因为有杂音,而且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草薙几乎无法听清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凭记忆一点点整理出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表,又是十点多了,最近总是这样地工作,让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有点吃不消。

草薙拿出那张从宗像那里得到的照片,本来他是没打算拿回来的,但是宗像说那些旧物对他已经没用了,留给有用的人更好,于是草薙便收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照片发呆,似乎是想将这张面容深深地印在脑海刻在灵魂。

 

是什么呢,这种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守护他想要同这个人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的心情……

 

其实草薙想他自己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听到外面有雷声——是又下雨了吗?

 

“出云……出云……”

草薙是被安娜摇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而他的手里还捏着那张照片。

他揉揉眼睛,站在身边的安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

“唔……”安娜汪着一双眼睛不说话,窗外一个响雷,安娜缩了一下身子抱紧了草薙的胳膊。

原来是怕打雷啊,草薙想。

草薙摸了摸安娜的头,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安娜乖乖等一会,我把这些东西弄完就来陪你。”

安娜乖巧地点点头,坐在草薙的腿上被对方圈在怀里,手里抱着他的兔子玩偶,探出头来看草薙桌子上的东西。

“他是谁?”安娜指着伏见的照片问道。

草薙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嗯……从没见过的人。”

“他是不是很难过?”安娜问,“像是在找什么却找不到的样子。”

草薙抿了抿嘴唇。

“他丢了什么吗?”

安娜抬起头,眨眨眼看着草薙。

草薙轻轻抱住安娜,像是小心地抱着一件易碎品。

“出云?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3.5

 

他又做了梦。

 

不过这个梦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正一步步走向一片不见底的黑暗。

不过他不能动也不能喊,他想叫他不要去,可是喉咙像是被碎布堵住,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声。

那人侧过身回过头看他,如同照片中的那样,但是这次茫然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草薙的身上。

 

草薙看清楚了,深蓝色的眼,看上去很柔软的头发是黑蓝色的。

 

那人张了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是草薙听不到。

 

然后他朝草薙笑了一下,勾起嘴角的样子美得不真实。

 

4.

 

草薙从梦中惊醒,现实如同梦里一样泪流满面。

 

那之后他再也没梦到过伏见。

 

5.尾声

 

下一期的杂志用了草薙的稿件,千岁为此别扭了好几天,不过草薙请了他一顿饭就把他搞定了,并许诺下个月用千岁的。

 

后来草薙同淡岛喝了一次咖啡,却一直没能确立恋人关系,说是知己更为恰当些。

 

他偶尔还去拜访十束那些人,陪他们聊聊天,有时候会去周防的坟前上一束花。

 

安娜被她父母接走的时候,紧紧拽着草薙的手说:“出云!找到大哥哥想要找的东西哦!”草薙笑着答应了。

 

那张相片,被草薙小心地放进了相框里。相片里的人,视线依然茫然地不知望向了何处。

 

也许早已穿过时空,望向了另一个人。

 

-True End-

 

【本体在上面,下面的只是基友怨念的集合体而已】

 

“草薙你听说了吗?”千岁一脸的兴奋。

“什么啊?”草薙撇撇嘴,“又是你从哪八卦来的小道消息?”

千岁摇摇手指,“这可不是小道消息哦,是官方消息!”

“别买关子了快说。”

“咱们这新来了个编辑哦!”千岁说,“竟然能通过总编的面试!”

草薙突然有了兴趣,有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毕竟几乎所有来应聘的编辑都被那个胖乎乎的总编在面试阶段刷了下来,那么多年杂志社从没见过新编辑。

“今天来上班?”

“嗯,现在好像正在总编的办公室。”

 

草薙看了一眼总编的办公室,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那个方向,他才发觉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没过一会,那人同总编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

 

“来来!跟新编辑打个招呼。”大家纷纷站起来,把总编和新编辑的周围给围住了。

 

草薙穿过人群,走到新编辑的面前,瞬间就愣住了。

 

那张只在梦里见过一次,却在照片上见过无数次的面容,现在就如此触手可及。

 

“伏见猿比古,今天开始作为编辑在这里工作了,请多指教。”

 

草薙笑起来。

 

——抓到你了。

 

-Happy End-

 

后记:

呀……【长舒一口气】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第一次完成正剧向的连载呢,心情舒畅心情舒畅~

嗯,这次终于写了这个一直想写的柏拉图恋爱梗,大家哭了没啊?反正我是自己戳了自己泪点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听起来只是有点忧伤但其实还是很残酷的啊,后知后觉的爱情,如果只是年岁的差距还好些,但若是生死的距离总让人觉得遗憾非常呢。不知是该恨时代,还是该恨自己生错了年代。

其实草薙的感情还是很暧昧的,你无法说清他是爱上了真实的伏见,还是爱上了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人。语言是支离破碎的,拼凑出的伏见也是破碎而不完整的,这样的感情你不能说是不被允许,但是确实是畸形而奇怪的。

那个不太科学的HE,算是个开放性结局了?嘛……反正都是怨念产物,无所谓啦……

作者这么话痨你们嫌不嫌烦啊?【嫌!】

所以最后,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你,至少我们出生在了同一个时代,至少我们还能彼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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